耕雲書箋4

示孫生

接到你來信，發現接受考試的是我不是你。因為你的疑問太難回答了──深？淺？多？少？很難措詞。不過我可以坦直的對你講，除非是優游在「無執禪定」，否則，夢是不可能沒有的。

以前你初觸正法精進誠一，所以暫得無夢。但你沒有拔掉夢的根株，稍懈它又鑽出來了。

如果你記得我曾說過：不可告人的事堅決不做；不可以做的事切忌去想。用心如鏡，想念淺淺，記錄慣性自然停止的話嗎？如果你能做到這點，你的心便只有向陽面，而絕無陰暗面，夢也無從產生了。否則，夢總難免。如果陰暗面消除了，以後縱有夢也是彩色夢，就像孔子夢周公，莊生化蝴蝶的夢一樣。

夢不足患，患在心垢未淨。人生須待斬絕的事太多、太多，夢就讓它順其自然吧！何況它在啟示你、督策你，有何不好？

你說想靜坐。我又不知如何說才好啦。基于緣生可貴，不管你能不能接受，我誠懇地告訴你，坐是很好，但不可以空心靜坐，而應著力在反省有生以來的心念行為，一天中的正錯之處，細心地發掘出自己不光明、不坦誠之處……，向神、光的大指導靈、守護靈懺悔求恕，請求善導，最為合適。須知人必須希聖、希賢以做為一個好人做基礎，然後才能由聖而神，由神而証得生命的無限與永恆。

古人說：「學道須是鐵漢」。切忌嚕哩八唆，婆婆媽媽地事事顢頇。否則很難有成。.

最重要的，不可存有絲毫神秘主義念頭，否則就是放棄做人，就是非人！我用了很大的力氣說明這些，不知是否讓你明白？

我的用功也只是這些，即是主敬、存誠、去私、慎獨，不忘人的尊嚴，不讓本能淹沒，如此而已。如羨神妙，不是我友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(一九七九年十一月五日）